飞起来的圆圈

喻黄/黑花/粮食向

喻黄 | 圣石回音5

背景设定来自《驱魔少年》

!!!希望刘皓的粉丝避雷,不要点进去了!!!


5

黑塔在整片大陆的最西边,原本是一块不毛之地。东方和南方都有人口旺盛的城镇和热闹的集市,北边有枝叶繁茂的黑森林,终日阴暗潮湿,出没着独行的捕猎者。

而西边,则是一片难以开垦的旷野,只有一条运输货物的铁路穿梭于广袤的天地之间。地图的尽头矗立着一座高高的岩山,在它的顶端立着一座黑石砌成的古老堡垒,这就是黑塔了。

喻文州正在黑塔的地下一层。

这是一个开阔的石窟空间,埋在黑塔下的岩层之中,终年不见日光,只有一部悬空电梯可以直达。空间的正中央,悬浮着一束冷火苗,是这里唯一的光源。这束火苗经年不灭,而随着它的燃烧,空气中的震荡感一层一层地扫过整个石窟。

这里是测试圣石匹配率的地方,就像一个巨大的核磁共振仪,历来所有的驱魔师都曾来过,也有人需要测试两次、三次,甚至更多。

喻文州安静地躺在干燥的古老黑岩上,他的圣石就搁在手边。一声清脆的提示之后,火苗陡然窜起,照亮了石窟的顶端。幽蓝色的光点从那里开始蔓延,转瞬之间,整个空间明亮如白昼。

在石窟空间上方三层的位置,是黑塔的科研室。此刻每个人都严阵以待地坐在电脑前,键盘敲打的声音噼啪不绝。张新杰从他们之中穿过,站在巨大悬挂屏幕的下方,抬头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数字。

他的身边站着另外一位驱魔师,此刻他身着便装,整个人看起来轻松又随意,身后背着他标志性的光剑冰雨。看到张新杰过来,这个人立即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:

“最后能是多少啊?肯定比以前高吧,爆发成那样了都。一般来说这个数字怎么跳的?怎么跳得这么慢?我之前也是这样的吗?”

张新杰认真地思考了一下,最后回答他:“无可奉告。”

“靠你什么意思?你不信任我?”黄少天皱眉道。

“黑塔信任每一位驱魔师。”张新杰说。

“鬼话。”黄少天说,“这种话谁都能信,但是我不会信,你知道的。你也是驱魔师,用不着跟我胡扯这些吧?”

也是,张新杰推了推眼镜,但是这次是真的不知道。

“你以前没有看见过喻文州的测试情况,他的数据会在数秒之内跳上70%,然后就会停止变动。这和大部分的驱魔师都不一样,你们的数据都是慢慢递增,最后停在最高数值的。他现在的情况,虽然进展很慢,但是可以说比较乐观。”

乐观有什么用,要看最后的数据才行,但是张新杰确实也不能说出更多,黄少天就没再问下去。

两个人沉默地看着数据跳了一会,倒是张新杰又开始说话了。

“你很紧张。”他说。

“是吗?我怎么不知道。”黄少天飞快地接道。

“看来你确实很紧张。”张新杰说完,不作声了。

黄少天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,笑了,“你套路我?你上级要的信息?怎么着,我现在还有用呢,你们就开始准备挖坑了?”

“你不用对上层抱有这么大的偏见。你愿意接受一个搭档,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。”

“可以控制的时候当然是好事,等到脱离控制的时候,就是把柄,就是弱点。用不着蒙我,我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。”黄少天整个人都冷了下来,薄唇抿紧,接下来一言不发。

张新杰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。黄少天确实和他们不一样,他们都是自愿加入的黑塔,而黄少天从小就生活在这里。他的父母都是驱魔师,后来却连个死亡鉴定都没有,甚至没让最后的亲人看一眼,就直接葬入了山后的秘密陵园。

他们这样的人,终其一生都在和死亡打交道,但自己最后还是落得个凄凉惨淡的下场。

他能够理解上层的做法,但确实没有什么立场劝黄少天。

屏幕上的数字一路上跃,跳过70的时候所有人都摒住了一口气。它在这里停顿了一下,然后就再次上升了。

科研室里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,一群人大呼小叫地冲过来,高兴得简直莫名其妙。黄少天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。就算数据有突破,那也是喻文州的数据,和这些人其实没有关系,但是他们会为此而快乐,热烈而真诚地为一个陌生的驱魔师而高兴着。

…甚至把张新杰抛上了天。

在张新杰的多次怒斥之下,那帮人才放过他,四散回到自己原本的岗位上。被放下来的驱魔师气喘吁吁地,捂着嘴咳嗽了几声,然后重新抬起头,平静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。他似乎非常习惯于这样的事情,也乐意纵容。

那一瞬间,黄少天突然明白了这些人对于黑塔的归属感。这个组织对他来说是下棋的手,是想要摆脱的梦魇,但是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,却是生命意义的所在。

他们天生没有力量,但黑塔给了他们机会,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抗争命运,未尝不是一种勇敢。

但是喻文州的数据并没有上浮多少。80%,比之前好了太多,但远远不够顶尖驱魔师的标准。

黄少天去电梯门口接他的搭档,喻文州听完数据之后依然很平静,甚至还笑了一下。

“已经足够了。”

哪里够,黄少天忿忿然,“我本来以为能到个95的,结果还是这么低。”

“至少还有用处。对我来说,这些已经够用了。”喻文州笑着说。

黄少天想到他之前的能力状态,闭嘴了。他盯着喻文州看了一会,又想起刚才张新杰的试探,心里一阵烦躁。

喻文州似乎看出了他的情绪,但是没问,拍了拍他的肩:“去看看瀚文吧。”

 

按照规定,所有从黑塔出去的人员,死后都要埋葬在这里。在这场战争彻底结束之前,不能回到故乡,甚至不能有亲属扫墓。

卢斯本的墓穴边上堆叠这新鲜的泥土,墓碑是刚刚刻好的,在他的名字下面,静静地写着一行字。

我已化作万物,我与天地共存。

秘密墓穴是一片谷底,四周都是高高的黑岩山,唯一的入口是黑塔的侧门,日夜都有人看守。这片土地上埋葬着好几代人,远看过去,墓碑密密麻麻地蔓延至天边。

卢瀚文独自在棺木前矗立,他刚过完十四岁的生日,就迎来了这样的打击。

黄少天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幅景象。人在这种时候都不太想被打扰,因此他只是远远地看着,然后跟喻文州指了指墓地的另外一边。

“那是我爸,那是我妈。你肯定不知道我在指哪个,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。”黄少天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多少伤感的情绪,“当时哭了好久,跟魏老大闹,想跑出去,不想再当驱魔师了。”

“我知道这件事,我当时已经进来了。”喻文州说。

是吗,黄少天摸了下鼻子,没什么印象了。

是没有印象的,喻文州笑道,没有什么天赋,一直都被当作科研人员培养。

他们难得有这种伤春怀秋的空闲,大部分情况下,都生活在一场战斗与另一场之间的夹缝中。此刻一起站在这里,想起当初的某段时间,同在黑塔,却在为不同的事情而烦恼,有一种时空交叠的恍惚感。

但是这种气氛没能持续多久,卢瀚文那边来了个人,几句话的功夫就惹得他争执起来。黄少天往那边看了一眼,立即连骂了七个靠,拽起喻文州快步冲了过去。

“这是谁?”喻文州问。

“妈的刘皓。”黄少天咬牙切齿地把这个名字念了出来。

他们老远就听见了刘皓的高谈阔论。

“……多大点事就这样,每天都有几十个人死在战场上,你有那么多时间一个个嚎过去吗?我在教你,你不要不识好歹,你现在学不会这些,到了元帅手里一样要学。”

“他是我爸爸。”卢瀚文红着眼睛瞪他,死死攥着拳头。

“这片墓地上谁没有亲人?你不是想当驱魔师吗,你知道驱魔师是什么?是先天被选中的人,是神,神是不能因为凡人而产生感情的,你有没有觉悟?凡人是最脆弱的家伙,很容易哭,很容易死,多少驱魔师都救不了他们的命。一天天地为这种事情难过,我们怎么赢?”

“那当然要靠你赢了。”黄少天在他背后说。

刘皓猛然一转身,看到黄少天,脸色刷地一变。然后他天衣无缝地夸道:

“你看看黄少,他也失去了亲人,但是就没有你这个样子。只有这样的人,才能成为优秀的驱魔师。”

哦,黄少天不为所动,“守墓的现在很有高见嘛。”

“没有没有,黄少你来说。”刘皓识趣地退后了几步。

“我没什么好说的。”黄少天看了他一眼,根本懒得计较,低头捏了捏卢瀚文的手,“小卢,别听他胡说。”

但是刚才那番话对卢瀚文造成的影响不小,他此刻眼神很迷茫,点了点头,却可以看出来根本没听进去。

唉这怎么办,黄少天犯愁了,他的话很多,却不是一个很会安慰的人。

犹豫了很久,打算硬着头皮上的时候,喻文州拍了拍他,很自然地接过了话头。

“驱魔师不是神,驱魔师也只是普通的人类。他说得很对,我们就是一个非常脆弱的种族,很容易哭,很容易死。”

喻文州蹲下身来,平视着卢瀚文,继续说着:“我们想做的事情很多,能做到的却很少。但是瀚文,你知道这样一个种族,为什么能创造出这么多伟大的东西吗?”

“不是因为我们天生有多少力量,我们有多接近神明,而是因为这种整个种族共有的软弱,以及为了对抗这种软弱而生出的坚强力量。”

“我们天生渺小,却想要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。我们天生无法阻挡时间的流逝,却想要留住生命的辉煌。我们天生惧怕死亡,却仍然要抗争,仍然要逼迫自己去面对和接受。只有心存恐惧的人,才会真正勇敢。直面对于死亡的恐惧,这才是驱魔师存在的意义。”

喻文州重新站起来的时候,黄少天给他比了个牛逼的手势。

“帅毙了。”他夸道。

“谢谢,”喻文州笑了一下,“是别人告诉我的。”

“谁?魏老大?”黄少天问,“他好像不这么说话,他只会说,‘去他娘的扯犊子,老子要把他挂出去悬赏’。”

黄少天模仿起来惟妙惟肖,完全可以成为影帝,喻文州也被感染了情绪,揉了一把卢瀚文的脑袋。

“不是魏元帅,”喻文州说,“是另外一个人。我一直都在找他。”


现在可公开的情报(数据更新后):

驱魔师:喻文州

圣石武器:灭神的诅咒

功能:空间转移

特点:没有对比者,史上第一例

契合度:80%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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